凌晨两点，车窗外一片漆黑，服务区灯光把外面的帐篷照得跟月球基地似的。我和老公缩在车里，后座铺了铺盖，膝盖顶着方向盘，手里捧着刚泡好的方便面。油烟味混着夜露，鼻子里全是“要省钱”的味道。你以为我们在体验生活，其实只是在和高速路的免费窗口死磕。那个时刻，大脑里没有诗和远方，只有“免费”俩字发光。

算来，咱俩都70后，没赶上好时代也没赶上好单位，退休金？想多了。攒下的那点钱，拆东墙补西墙，出门玩得算计着来。可偏偏，这两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，非得自驾，非得赶着高速免费的时候。网上搜“自驾游怎么省钱”，一堆同路人支招，服务区过夜、干粮带齐、油卡充值优惠，没点生活智慧，真混不下去。

说不清到底哪天开始的，兴许是朋友圈晒风景晒多了，心里痒痒，觉得不能老窝在家里等老去。也可能是那次同学聚会，老同学一边抱怨工作压力，一边说起去年全家自驾去了青海湖。讲得眉飞色舞，我心里直发酸。回到家，和老公一合计，咱们也得出去转转。没钱？那就薅点政策的羊毛。蹭高速免费，成了生活的救命稻草。

你要说怕丢人吗？一点不怕。服务区里全是熟面孔，帐篷、车床、折叠桌，谁不是这样？有一年去云南，离免费还有俩小时，服务区已经堵成了小型夜市。有人带着电饭锅煮粥，有人支个音响放着老歌，孩子们在空地上追逐。谁家不是普通人？大家都懂，省下高速费，等于多跑几百公里。没人笑话谁，反倒有种“同袍一心”的默契。

偶尔也会冒出来点反思。咱们这样拼命省钱，是真精明还是被逼无奈？看着同龄人，有的已经在全国各地自驾“打卡”，有的还在为下个月的账单发愁。社会分层拉得太开，咱们只能在夹缝里找活路。省钱是一种生存本能，更是一种时代烙印。谁让我们被计划经济、市场经济轮番折腾过？70后这代人，骨子里全是危机感。

话说回来，也有朋友不理解，觉得自驾游本来就该享受，何必这么辛苦？你不懂，省出来的钱，不只是数字，是老两口心里的一点安全感。你要是问我自驾游的快乐是什么，真不是景区那张门票，而是夜里看着手机导航、等零点栏杆抬起的那种小激动。每次看到账单上“0元”，比中彩票还踏实。

要说数据，2023年中国自驾游协会统计，60%中老年自驾游客都挑高速免费出行。这不是偶然，是集体智慧。蹭得多了，服务区甚至有了“蹭友圈”，有人交流路线，有人晒装备，还有人现场支摊卖面包。全国人民都在流量里“种草”，我们这帮人却在服务区“结盟”。看似无声，其实比谁都懂得抱团取暖。

自驾游这几年，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。有大哥带着父母，轮流开车，服务区里一边泡脚一边打牌；有大姐带着孙子，帐篷里摆满零食，孩子玩得不亦乐乎。每个人都在这场没有终点的旅行里，寻找一点属于自己的喘息。有人说，这像极了成年人的“广场舞”，看似杂乱，实则自有节奏。

也不是没碰到过尴尬。有次半夜赶上大雨，帐篷漏水，大家伙一边狼狈收拾，一边互相打趣。有人笑着说：“要是有退休金，谁还在这受罪？”笑里却藏着点不甘。你说，这种日子到底值不值？我只知道，等到天亮，看着一车一车的人重新整装出发，心里那点委屈莫名就化开了。

外人总以为我们爱薅羊毛，其实是被现实赶着走。你说明星球员、豪门贵族，打卡全世界，顺手一晒就是几十万点赞。我们普通人，哪有什么诗和远方？就靠着小算盘和小聪明，给生活加点糖。要我说，薅羊毛不是丢人，是普通人的生存技能。和那些靠身价、靠流量的网红比起来，咱们这点智慧多接地气。

你要是真懂中国家庭，应该会明白，节俭不是丢脸，是责任。房贷、孩子、父母，哪一样能轻松？政策有空子，咱就钻点空子，省下来的钱，哪怕只够多买几斤猪肉，也能安心睡个好觉。舆论里总有人看热闹，酸我们“格局小”，自己一到月底还不是照样抠着花。

有时会幻想：等哪天政策变了，高速不免费了，咱们是不是得被迫歇菜？想多了，70后早就习惯见招拆招。真不行了，咱就绕国道，或者搓个麻将，谁还没点生活的备胎？生活从来没让我们省心过，只能自己找点乐子。蹭高速也好，省钱也罢，都是为了那点“不服输”的底气。

你家有没有这样的自驾“蹭友团”？你有没有在服务区泡过面，跟陌生人唠嗑到半夜？留言聊两句，看看咱们这点小算盘，是不是全中国人的通病。日子再难，咱也得给它活出点花头。